鋼鐵王座 第四百二十八章 白朔的缺陷 神圣的午餐

.“雖然說起來有些打擊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聽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喲。”

在書桌背后的因帝科斯少見的穿著全套法袍，面色嚴(yán)肅的說道：“如果不反對的話，那么我就接著說下去了。”

坐在桌子對面的白朔有些一頭霧水的看著因帝科斯，在今天早上依約拜訪的時候，因帝科斯就罕見的嚴(yán)肅起來了啊。

雖然不懂，但是在這么長時間以來，白朔相信因帝科斯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的朋友。

雖然說起來可能一廂情愿，但是白朔覺得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

哪怕還沒有到在生死之際將后背交托給對方的程度，他也相信，因帝科斯的話不會害他。

所以他相當(dāng)認(rèn)真的點頭說道：“好的，不需要太多顧忌，直白一點我想我更能理解。”

因帝科斯沉吟了片刻之后，相當(dāng)直接的告訴他：“現(xiàn)在的你，走的路子已經(jīng)太雜了，需要一次大的融合和改動；如果不這樣的話，可能無法踏入真正的半神境界。”

白朔不解的問：“僅僅是擁有神力不夠么？”

因帝科斯直接從袖中掏出自己的法杖，放在桌子上說道：“它也是擁有神力的喲，但是，它可以被人稱作半神么？”

“神祗是半神的進(jìn)階，而半神也是現(xiàn)在在突破九星級之前最重要的境界。”因帝科斯嚴(yán)肅的說道：“僅僅是擁有神力的話，無非是神力的承載體而已；況且，你所擁有的神力并不完全。”

“不完全？”白朔伸出手掌，向因帝科斯展現(xiàn)自己的神符。

在緩緩旋轉(zhuǎn)的轉(zhuǎn)輪神符出現(xiàn)的瞬間，房間中的各種法術(shù)靈光就在神符的壓迫之下暗淡下來，轉(zhuǎn)輪的氣息仿佛磨盤一般碾壓在那些固化在房間里的法術(shù)上，幾乎碾碎了它們的術(shù)式結(jié)構(gòu)。

因帝科斯快速的伸出手指隔空向著神符點了一下，嘴里念誦了一個簡短的字節(jié)，隔絕了神符散發(fā)出來的力量，然后抬頭說道：“感覺到了么？我沒有運用任何神力喲。”

對面的白朔陷入沉思。

確實，因帝科斯在剛才并沒有運用任何神力，他甚至還沒有凝結(jié)自己的神符，但是僅僅憑借著奧法之上的精妙造詣就將神符的力量完全隔絕在一個方圓半米的球形空間中。

僅僅是憑借著不多的魔力，就徹底壓過了性質(zhì)上更高一層、根本無法比擬的神力。

雖然微小，但是卻不可思議的像是一個奇跡。

那一瞬間，白朔能夠察覺到元素的凝聚、空間的變動、律令的傳播，甚至還有一絲專攻存在的自在法痕跡……

每一項都恰到好處的和整個術(shù)法融合在一起，但是卻保持著自己獨有的結(jié)構(gòu)。

就像是宏大交響之中隨著節(jié)奏響起的音符，如同藝術(shù)一般。

“如同藝術(shù)一般的去運用魔法，神秘本身就昭示著無限的可能。”因帝科斯用少見的嚴(yán)肅繼續(xù)說道：“擁有弱點的魔法師，本身就是沒有領(lǐng)悟‘神秘’的半桶水。”

“這是團(tuán)長先生教給我的原話喲。”

“你現(xiàn)在神力擁有的屬性有死生之主的生機(jī)和破滅神力、終末之蛇的毀滅力量、天之叢云中星球生命最純凈的結(jié)晶……”

“但是，除了死生之主的神力之外，其他的都是各個位面的法則凝聚，并沒有最終意志的痕跡貫徹于其中。所以，一旦你真正的遇上半神強(qiáng)敵，你會發(fā)現(xiàn)同一個數(shù)量級的神力，你所能造成的效果，遠(yuǎn)遠(yuǎn)遜色于你的敵人。就像是這樣……”

因帝科斯塑造出一片投影，演示著終末神力和另一種神力之間的對拼，最后當(dāng)終末神力徹底消散后，另一種神力卻吸收了潰散的終末神力，再次轉(zhuǎn)化成本身的力量，就像是神力本身擁有意志一樣……

白朔的眼睛瞇了起來，一遍一遍的看著因帝科斯釋放出來的幻象。

“要繼續(xù)么？”

“請繼續(xù)。”白朔深吸了一口氣：“神力性質(zhì)的不同？”

“是使用者的不同。”因帝科斯看著白朔的神符說道：“所謂的神力，是從超脫者的靈魂中產(chǎn)生的力量，仿佛子嗣一般，帶著超脫者本人特有的痕跡和性質(zhì)。”

“你何曾看見過兩個相同的神祗？哪怕是相同的光明神，教義中也會擁有微小的區(qū)別，而這就是神力性質(zhì)的差別。

就像是威尼斯的溫暖午后、赤道之上暴虐的陽光，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

“你現(xiàn)在所欠缺的，就是讓神力真正的變成你的東西。”因帝科斯指著神符說道：“不是死生之主的神力，不是天之叢云，也不是終末之蛇，是你自己，心和魂的融合，意與力的體現(xiàn)。”

白朔手中凝聚著一團(tuán)不斷演變的神力，死生之主、天之叢云、終末之蛇的痕跡不斷的從其中顯現(xiàn)，他疑惑的低吟：“我和神力的融合不足么？”

因帝科斯反問：“真正屬于你的東西，哪里需要融合？”

恍若一道驚雷，將沉思的白朔驚醒。

確實，不論是死生之主、天之叢云還是終末之蛇的神力，都并非是自己一手締造出來的力量。

在hellsing中繼承復(fù)生祭壇的碎片，在凝結(jié)神符的過程中獲得死生之主的神力。

在大蛇無雙中女媧將星球醞釀的純凈生機(jī)、純白神力交給自己。

終末之蛇的破滅力量更是自己從遠(yuǎn)呂智手中搶過來的。

不論是是哪一樣，都并非是完全屬于自己的。

看著白朔的眼神，因帝科斯?jié)M意的點了點頭，苦惱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或許趙渾已經(jīng)決定將自己的神符、神力盡數(shù)托付于他，但是他卻不希望白朔成為下一個死生之主。

自己的道路已經(jīng)走到盡頭，那么就不能再讓白朔也和自己一樣進(jìn)入相同的困境。

他擁有屬于自己的命運，這并非是自己能夠操縱的，而趙渾也根本不想要讓白朔按照自己鋪好的路前行。

他擁有更廣闊的道路。

就像是曾經(jīng)在復(fù)生大殿中的交談一樣，趙渾并不希望他成為下一個死生之主，而是全新的地藏王。

不需要像原本的那個枯守地獄千萬年，等待釋迦寂滅、三界稱王的地藏一樣，白朔將擁有超越他的未來，也要超越趙渾自己。

不論是死生之主、還是地藏王都不能讓白朔迷失自己的道路，或許這一條到處充滿挫折和艱辛，甚至白朔可能沒機(jī)會走到令所有人仰望的高度。

但是趙渾卻想要讓自己的弟子走出屬于自己的未來。

“我明白了，真是個艱難的決定啊。”

白朔苦笑著抬起頭，眼神堅定，端詳著自己神符中蘊含的神力，低聲的說道：“要全都舍棄掉么？”

一根灰色的法杖忽然敲在了他頭上，因迪克斯一只腳踩著椅子，一只腳踩在桌子上，手里揮舞著自己的法杖：“你太極端了啊”

“就算是無法成為自己的神力，也沒必要丟掉啊，這可是珍貴之極的神力呢”因迪克斯一臉抑郁的說道：“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辦法凝結(jié)神符的說那么珍貴的神力你居然想奢侈至極的丟掉”

白朔輕輕的抓住因迪克斯準(zhǔn)備再趁機(jī)敲兩下的法杖，看著他問：“那該怎么辦？”

“吶，伊利丹，你知道么……”

“是白朔”白朔再一次無奈的糾正了屢教不改、在自己稱呼這一點上執(zhí)著異常的因帝科斯。

“好的，伊利丹。”

因帝科斯站在桌子上，低頭看著白朔，臉上帶著仿佛圣母一般的慈悲，眼神中蘊含著悲天憐人的色彩，看起來神圣異常：“碰到煩惱的話，要向神在世間的代行者傾訴喲。聰明而睿智的因迪克斯只需要兩頓午餐就可以解決你的煩惱……”

一瞬間，因帝科斯神圣的氣息變成了神棍的色彩。

白朔很想無力的問一句：你就這么執(zhí)著于吃么……你個吃貨神父，明明你自己都不信你的主了好吧？

在因迪克斯圣潔的眼神中，白朔無奈的雙手合十，盡量用虔誠的語氣做出許諾：“因帝科斯，解決了這個問題，別說兩頓午餐，你吃我一輩子午餐都沒有問題。”

“一、一輩子午餐？咳咳……我是說，不需要那么多的。”因帝科斯有些慌亂的擦掉嘴角的口水，似乎反應(yīng)了過來，忽然神情有些異樣，最后扭過頭用‘勉為其難’的語氣說道：“看你這么有誠意，三……不，五頓就可以了。”

“好的，因帝科斯閣下，請垂憐我這只迷途的羔羊吧。”白朔笑著說道：“午餐什么的，太廉價了點吧？”

法杖在一次敲在白朔的頭上，因帝科斯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神圣的午餐是沒有廉價和昂貴之分的喲只有淺薄的世人才會用自己的價值觀去強(qiáng)行扭曲午餐的價值……”

說到底你只是從吃貨的角度去闡述午餐的珍貴性而已吧？

當(dāng)然，這句話白朔沒有敢說出來。

“況且……”因帝科斯扭著法杖，一臉苦惱的說：“每次做實驗的時候，獎勵點都不夠用啊……已經(jīng)借了亞倫和梅林他們好多了……就連吃午餐的錢都沒有剩下的說……”

一聲應(yīng)景的饑餓聲音從因帝科斯的肚子里發(fā)出來。

白朔的臉有些抽搐，豈止是吃午餐……你吃早餐的錢都沒有了吧……

他捂著額頭，用最后的僥幸心里問：“你不會連早餐都沒吃吧……”

因帝科斯抱著法杖，有些猶豫的說道：“其實……你來之前我準(zhǔn)備把作為實驗材料領(lǐng)取的龍肉烤一下的……”

白朔的視線投向了在廢物簍里那一塊已經(jīng)可以劃入‘不可燃垃圾’的焦炭，最后的信心徹底消散。

已經(jīng)饑餓到開始吃實驗材料的地步了么？

他捂著臉低聲呻吟：“敗給你了。”

“走吧。”他隨手將因帝科斯從桌子上舉起來，抗在肩膀上。

“去哪里？”

“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