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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終現(xiàn)的……黑潮!

作者:憤怒的香蕉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異世贅婿 | 婿憤怒的香蕉 | 憤怒的香蕉 | 贅婿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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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 第一二六章 終現(xiàn)的……黑潮!

第一二六章終現(xiàn)的……黑潮!

每一次類似宴會的開端總是很枯燥……

董大人對于這一年江寧發(fā)生的各種事情的總結(jié)啊,未來這一年的一些期望啊,換湯不換藥的每年都會說,今年由于情況開始變得特殊,此時還含糊其辭地說了好些東西,事實(shí)上,對于江寧織造業(yè)的真實(shí)情況,如今落座的許多人,大概都要比這董大人明白得多。

“今晚吃蟹……”作為這一晚事情的見證者與參與者,王家的王文卓在燈影搖動間喃喃低語了一句,樓下已經(jīng)隱約傳來了香氣,隨后偏過頭與身旁的一名管事交談:“今晚的事情,你看怎么樣?”

那王家管事低聲道:“自然還是希望蘇家能勝出,而且看起來,問題似也不大。”

“烏家和薛家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看看那邊,那兩家人似也不是非常緊張的樣子,而蘇家……老實(shí)說這寧立恒讓我覺得有些氣餒……”

王家算是在江寧中型偏小的商戶,一直以來與蘇家都有不錯的合作關(guān)系,此時自然也希望蘇家能拿到皇商,他們必然也會有好處。只是王文卓此時望望那邊的寧毅,覺得這是唯一似乎不太可靠的地方。那王家管事笑了笑:“他一介書生,無須去管他,我們知道背后還是由蘇家二小姐在管事也便行了,今夜終是蘇家準(zhǔn)備充分,如今只待收線,當(dāng)無問題。”

“只要薛家不動什么手腳,我倒也是放心的……”

薛蘇兩家關(guān)系不穆,因此王家對于薛家好感也不多,月前蘇伯庸遇刺之事,不少圈內(nèi)人大抵都認(rèn)為是薛家動了手。當(dāng)然這種事情一旦認(rèn)定下來是非常嚴(yán)重的,明面上自然不可能有人說出來。

si語之中,前方董大人的說話也已經(jīng)接近正題,眾人安靜下來,在音樂的菜肴香氣中,等待著今晚最重要的事情開始。

“……今日共同鑒賞我齊家新近織造出來的雪紋紗,此紗所用絲線織造不易,制成之后,輕、薄、柔韌,看看,此紗幾近透明,其上天然紋路如雪線潔白,我們用特殊織機(jī)控制絲線根數(shù)……”

時間入夜其實(shí)不久,綠漪樓上,諸人皆已落座,諸多席位之間,一家織戶主事如今正將一匹紗布在場所中央展開,周圍諸多的圓桌之上,水果、點(diǎn)心等物皆已上齊,諸多織戶、官員在他說完之后,議論一番,隨后那賀方賀大人起身笑著宣布若有感興趣的可以上前品評,于是各個桌子都有人去到中央,近距離看看那紗布質(zhì)量,與那齊家的主事談笑交流。

今晚的聚會有關(guān)歲布,有關(guān)皇商,也有關(guān)各個織戶此后在江寧的地位。當(dāng)然,各種各樣的交流也不會僅止于爭奪皇商一項(xiàng),對自家東西有信心的,拿出來lulu臉,此后或許某些織戶就會有意向過來談合作或是其它的一些事情。此時這展示才剛開始,那齊家主事說完,基本都會有人笑著圍過,有的人在周圍坐著聊天。

“這紗倒還不錯……”

“分絲的法子,早幾年烏家便已有了……”

“不過烏家那布產(chǎn)量不高。”

“這齊家可交……”

這時候當(dāng)然不可能詳談,但有興趣的都已經(jīng)上去看過了質(zhì)量,之后還會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慢慢考慮慢慢商量,就算沒什么興趣,例如蘇家、烏家、薛家也都會有人過去品評一番,說幾句好話,這事情一開場,氣氛也就變得熱烈起來。

齊家之后,賀大人也開始叫另一戶人家出來說說這一年的事情,眾人認(rèn)真聽著,有些商戶或者也會在這樣的聚會上透lu一些想要透lu的訊息,未必不是來年的一個風(fēng)向標(biāo)。說完之后,這一家倒是沒有拿出什么新布料來,接著是下一家……

這個程序進(jìn)入之后,眾人都有些認(rèn)真,對于皇商的關(guān)注暫時倒是淡了一些,專心地看著眼前的事物,討論對自己有益的事情。王家也看中了一樣布料,王文卓與旁邊的掌柜商量一番,決定待會宴會中去那邊探探話風(fēng)或者意向什么的。

這次參與聚會的商戶一共大概有二十余家,每家每戶肯定都會有些話說,但不一定都有東西拿出來,這也全看自愿。聚會到一小半的時候,那賀大人道:“……請呂家出來說說這一年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宴席當(dāng)中,由于方才一家布料展示所引起的竊竊si語才漸漸停下來,眾人有些安靜地等待著那呂家的布料展示。

隨后,那呂家主事出來結(jié)束簡短的總結(jié),旁邊的人拿過來一個錦盒,他笑著拍了拍:“……以往我呂家熏茶絲受大家關(guān)照,近日以來,我們沿用了熏茶絲的想法,眼下制出了一款新布,暫時尚未命名,先拿出來與大家品評一番,請諸位前輩指正……”

他打開盒子,讓下人將一款黑色的布匹展示在眾人面前,人群中發(fā)出驚嘆之聲,王文卓也張開嘴看了幾眼,隨后幾乎是與家中管事同時將目光望向了一旁,隨意地打量著周圍一些商戶的反應(yīng),最主要的,還是蘇家、薛家、烏家這幾戶的人。那呂家的熏茶絲原本便是江寧有名的布匹,這次聚會上也有可能威脅到位置最高的這三家。片刻之后,他才將目光收了回來,與管事笑笑。

“看起來,三家皆有殺手锏,對這呂家倒是無所謂。”

“本當(dāng)如此。”

“不過這黑布當(dāng)真不錯,我上。”

王文卓說著起身,在座商戶之中,其實(shí)不少人方才也都在觀察著烏家、薛家、蘇家眾人的臉色。烏家人一直都在有風(fēng)度地微笑著,每一家東西出來之后,都很有風(fēng)度地交談一番,然后上去問些問題,這時候也未變過。薛家則也顯得自信滿滿,蘇家也是類似,如今暫代大房的第一才子寧毅的右手一直按在桌上的錦盒蓋上,手指悠閑敲打著,一股安靜、自信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時候廖掌柜也未跟他交談,而是與身邊掌柜笑著說幾句,然后起身上前,旁邊蘇仲堪也走了過去。

呂家的布動搖不了這三家的位置,但在江寧來說,也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布品,一時間掀起了聚會當(dāng)中的一場小,烏家的烏承厚這時也已經(jīng)出來,與蘇仲堪針對這布交談一陣,給了頗高的評價。自由上前的時間結(jié)束之后,那黑布也被陳列在樓層的前方,以便此后整個的宴會過程當(dāng)中大家都能看見。

下一家出來之時,這紛紛議論還未停止,隨后這些討論稍稍平息下來,眾人進(jìn)入到其余商戶的時間,呂家那黑布的余韻一直未消,到的幾家現(xiàn)身完后,賀方出來說出薛家“大川布行”的名號時,宴會場中的氣息,才陡然被一刀切斷。這個晚上,幾乎所有人都在預(yù)估的一個時刻,終于到來。

圓桌邊,寧毅敲打的手指停了下來,廖掌柜等人正了正位子,薛延朝這邊笑笑,捧著一只木盒上前,開始說起薛家之前這一年中的好事。二樓大廳之中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在注意著薛家將要拿出來的東西,以及蘇家這邊的態(tài)度,當(dāng)薛家終于將一款紫色貴氣的新布展示出來時,幾乎整個空間里的氣息都凝滯十?dāng)?shù)息。人們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旁人的反應(yīng),多數(shù)朝蘇家這邊望來,就連薛家人都在朝蘇家這邊投過來注意的目光。蘇家的掌柜在看了一會兒之后,也在互相交換著一些目光。

一秒、兩秒……終于,廖掌柜朝周圍環(huán)顧了一周,整理下袍服,笑著站了起來,準(zhǔn)備上前去看,在他跨出一步之時,寧毅皺了皺眉,手指再度落下,后背靠回了椅子。隨后,才聽見周圍在轟然聲中si語聲魂成了一片,眾人都陸續(xù)起來走上前去。

“蘇家沒反應(yīng)?”

“怎么搞的?”

“薛家沒有后招?”

“蘇家早已準(zhǔn)備幾年時間,光靠刺殺了蘇伯庸看來意義也不大,蘇檀兒未倒……”

“這次蘇家的孤注一擲見成效了……”

“壓軸,皇商恐怕要?dú)w蘇家……”

“烏家還難說,但若烏家有心,按照以往的情況,本應(yīng)烏家壓軸的才對……”

“厚積薄發(fā)、真正的厚積薄發(fā)就是這樣了……”

“蘇愈這下該放心將一家子交給他孫女了……”

竊竊si語的各種議論當(dāng)中,眾人也笑著走上前去,作為江寧織造的三大家之一,眾人此時雖然錯愕,但仍然不會不給它面子,場面頓時間熱鬧起來。當(dāng)然這樣的熱鬧中,也各有各的心情。熱鬧歸熱鬧,當(dāng)薛家將那紫色布匹放上前方之后,薛延也看不出表情地走回了坐席,隨后偏頭與弟弟小聲說話。

“我在想,蘇檀兒今晚,可能真的會拿下皇商……”

“方才蘇仲堪蘇云方的臉色變得有些怪,呵呵……”

宴會此時還處在巨大的疑huo與議論當(dāng)中,賀方起來揮了揮手也沒能抑制太多,他照例說了讓下一家出來的話,烏承厚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之后帶了一只錦盒上前,人群中微微有些錯愕,而烏承厚已經(jīng)笑著說起話來。

后方稍稍安靜,王文卓朝烏承厚望了一眼,皺起眉頭:“怎么薛家之后便是烏家?”

“是啊……”王家管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是疑huo,然后又偏偏頭,繼續(xù)方才的一番交談:“無論如何,蘇家這次只要拿下皇商,心也就定下來了,若蘇檀兒接不了家業(yè),后果堪輿……”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在今天之后……”

他們著緊地說著方才還在說的話,烏承厚在上方的說話有些干,大部分人還是聽一下,心中疑huo未減。一旁薛家兄弟皺著眉頭、竊竊si語:“呵,一直在想蘇家是不是將蘇伯庸的刺殺案想得太過復(fù)雜了……”

“反應(yīng)很ji烈,不過也難怪,只希望他們到頭來出些岔子……”

“我到現(xiàn)在也不是很信他們真能做出什么能壓倒所有人的布來,宣揚(yáng)得倒是厲害……”

“蘇檀兒病倒,那些掌柜也只能這樣了,無論如何,到最后一刻,就會……哇。”

薛進(jìn)這句話尚未說完,望著前方的目光陡然愣了愣,眾人就算一邊聊天,也一邊在聽著烏承厚的說話,這時候一張金色的織錦,陡然展開在了眾人的面前。烏承厚這人說的話沒什么意思,但這時候也是隨意,只是那金色的織錦展開片刻之后,陡然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薛進(jìn)、薛延都愣了半晌,與身邊管事說話的王文卓也不由自主地調(diào)整正了身體,伸長了脖子。薛延看了半晌,也大概忘了方才一心二用與弟弟的話題,隨后感嘆了一句:“烏家人這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烏家也拿出殺手锏了……”

“這布……不對……”薛延陡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朝一旁望去

前方那烏承厚的身邊,金黃色的布匹展開,盒子里還有同樣被染成金色的絲線作為原料,那顏色鮮艷亮眼,華麗異常。烏承厚還在說話:“這燦金錦乃是由我烏家找到特殊的染布配方染制而成,織造過程由駱神針負(fù)責(zé),因此……”

他微微頓了頓,笑著停下了介紹,不知什么時候靜下來的廳堂中,一道青袍的身影已經(jīng)越過了幾張桌子,那是望著烏承厚身邊的黃金織錦,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起身的寧毅。此時眾人都還坐著,他卻緩緩走到了近處,隨后微微停了停,整個會場中的眾人都將目光望了過來。賀方想了想,隨后微微站起來:“寧賢侄,此時烏家尚未說完,還未到上前之時,請你先回席上?”以往大家都是賢侄大人之類的稱呼,關(guān)系看來不錯,這時賀方的語氣倒也親切。

然而沒有反應(yīng)。

安安靜靜的,人們的目光開始在寧毅與烏家眾人之間來回,有人漸漸想到了一些東西,隨后又有人想到更多……

“不太對……”

“怎么了……”

“不對、不對、不對了……”

“烏家……”

“蘇家出問題了……”

一些東西陡然如雪球一般的席卷起來,然而一時間仿佛只是某種氣氛的改變,沒有人議論,只是彼此眼神間變得復(fù)雜起來,漸漸的更加復(fù)雜。氣氛變得躁動起來,似乎話語聲立刻便要響起,廖掌柜此時已經(jīng)走了過來,試圖讓寧毅回去,前方烏承厚也望了寧毅半晌,他一直有些mihuo地微笑著,隨后“呵”的開了口。

“呃,無妨,寧賢侄若要來看看,自可來看看。無妨無妨,說起來我前幾日還與寧賢侄聊了一事,家中也有新布拿出,寧賢侄若有詩興,想請賢侄為之賦詩一首,倒也不用太好,只是借借賢侄名氣。總之此布已經(jīng)拿出來,倒也不用再多做介紹,駱神針的織工想必還是值得夸耀一番的,來來來,大家不用客氣,請指點(diǎn),呵呵,我也不多說了……”

幾名親近烏家的管事站了起來,但一時之間,還沒有多少人說話,難以聽清的些微耳語穿梭其中。

“出事了……”

王文卓皺起眉頭,隨后伸手揉了揉,目光復(fù)雜難言。

“是……烏家?”薛延有些難以置信地靠上椅子后背,隨后同樣復(fù)雜的失笑出聲,“呵。”

寧毅與廖掌柜處于所有人的視線當(dāng)中,廖掌柜說了一些話,寧毅卻是皺著眉頭未曾說出來什么,他只是望望烏承厚,望望那邊笑著過來的烏啟隆烏啟豪兩兄弟,有時候目光不知道望向哪里,只有一刻他似乎一咬牙想要繼續(xù)往前去,廖掌柜拉住了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時刻,整個廳堂里似乎被某些東西割成兩塊,一塊蒼白,一塊喧囂。寧毅終于退回座位上坐著,他只是望向場地中央,目光復(fù)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當(dāng)然,其實(shí)那樣的目光所有的生意人或許都有見過,那是某些人一腔熱血投入商場隨后被商場黑暗陡然吞噬時的眼神,復(fù)雜難言,難以置信確說不出話來。許多人都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什么,就算不能確定自己猜想的,多少也已經(jīng)感受到了氣氛。

嗡嗡嗡、嗡嗡嗡……

烏家人回到了席位上,金燦燦的織錦被放上前方,但那樣分裂的感覺沒有離開,無論蒼白與喧囂的畫面,快進(jìn)的感覺都未曾消失。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某些事情最后的結(jié)論,他們看看仍舊微笑的烏家,看看這邊蘇家席位上沉默的寧毅,交頭接耳卻還保持著鎮(zhèn)定的幾名掌柜。薛家一方也已經(jīng)猜到了許多事情,薛盛皺著眉頭對兩名兒子嘆了口氣。

“真咬人的狗不叫,烏家的厲害就在于此,不動聲色,看著所有人都吵吵嚷嚷,它在背后安安靜靜的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呵,蘇家這段時間弄得聲勢何其之大,沒有用了,這一招真是太狠。江寧織造鼎足而三的局勢將不復(fù)存在,蘇家完了之后,要引以為戒……唉……”

以往薛家與蘇家關(guān)系不睦,但此時他的嘆息中,卻已然沒有任何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仿佛看見了一個時代的遲暮,天邊通紅的火燒云,殘紅將碎,微微的惋惜與惆悵之意。

并非因?yàn)樘K家不行,而是因?yàn)闉跫以谶@背后,真是太過厲害。薛延看了看那邊坐著的寧毅,過去的一個月里這個書生發(fā)揮的作用大概是最小的,感覺像是站在狼群中的一只羊,他原本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往日他也覺得事情可笑,不過此時那背影顯然分外孤寂,他還是做不了任何事情,也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這時顯得有些讓人同情了。

終于,某一刻,賀方的聲音響起來,將一切推向末尾……

所有布線都已完成,終于可以開始理直氣壯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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