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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風(fēng)流 第558章 回歸
崔日用為了自家兒子,向右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的女兒提親失敗的消息,很快被“有心人”捅了出來。一時間,崔日用成了朝野上下笑話的對象。
崔日用本身相貌堂堂,才識不凡,前途無量。他的幾個兒子也個個都是年少英俊,談吐風(fēng)雅,在神都城里,算得上是頗為出名的少年俊杰。不想,這一次向一個夷族大將軍求娶他那以丑陋而出名的女兒,竟然遭到拒絕。這感覺就是一只天鵝跑癩蛤蟆那里求被吃,居然遭到無視,這丟人程度,實(shí)在是難以言喻,讓人想不笑話都不行。
在同僚們?nèi)找嫠翢o忌憚的取笑眼神傾注之下,崔日用只有可恥地請了病假,躲在家中不敢出門了。大家都知道崔日用的病是怎么回事,自然是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而作為主動拒絕者的李多祚,日子也沒有好過多少。她那位女生外向的女兒不肯放過他。小娘子以前曾經(jīng)見過崔家三郎,一直引為神仙中人,早已是垂涎三尺,只覺得一輩子若是能嫁得如此佳婿,折壽二十年也絕不冤枉。只是礙于她自己長得又黑又胖,臉型還十分豐富多彩,才一直不敢主動出擊。如今,崔家主動前來求親,居然被他父親給拒絕了,這可不正是輕輕巧巧地奪走了她二十年的陽壽嗎?從那天開始,小娘子就沒有給她父親一次好臉色看。
李多祚的夫人也是丈夫的行為極為不滿。崔家畢竟也不算寒門了,憑著這一門父子幾個人的聰明才智,以后前途盡有,就這樣錯過了,以后想要找更好的,恐怕反而適得其反了。
面對一家人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李多祚也表現(xiàn)得極為厭煩,干脆搬到軍中去住了,也落得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日,高力士正沿著北門走回皇城,正遇見上官婉兒裊裊地走來,連忙停下身體,打個招呼。
那上官婉兒見是高力士,也頗為高興,笑著點(diǎn)頭回應(yīng),并順便問道:“力士,剛?cè)プ鍪裁椿貋恚俊?p/>
“大家命奴婢前去傳諭,賜一對玉如意給臨淄王,這寶貝已經(jīng)交給了臨淄王,如今正要回去復(fù)旨呢。”高力士道。
“哦,我也正要去大家那邊服侍,咱們一道走吧!”上官婉兒笑笑,說道。
她知道,最近臨淄王武隆基的表現(xiàn)很不錯,一直安居于家中,只是有時候偶爾去探望一下他那位生病的姑父而已,遠(yuǎn)沒有從前那沒法沒天的樣子。武則天前一段時間拘謹(jǐn)了武隆基,并且剝奪了他的爵位,算是打了他一棒子,如今則是時常的賞賜點(diǎn)小物件,算是給個甜棗。這,也正是武則天御人之道里面,用的最嫻熟的一招,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兩人便這樣逶迤地向前走著,因高力士不敢和上官婉兒并駕齊驅(qū),故意落后半步,所以上官婉兒不得不時常回過頭來和高力士說話。
“力士啊,我知道你和臨淄王年齡相仿,關(guān)系素來是很不錯的,怎么今日臨淄王沒有留你在那邊多樂一陣子?”上官婉兒問道。
關(guān)于武隆基和高力士的交情,高力士本人都是不諱言的。上次武隆基落難,幾乎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也只有高力士站出來幫忙說話。這事情不但沒有惹惱武則天,反而讓武則天覺得這孩子忠義難得,對他漸漸重視起來,雖然由于他年紀(jì)尚幼的原因,并沒有封什么官職,卻是經(jīng)常把他留在身邊聽用。
“今日并沒有到臨淄王府,在外面的曜儀城,正好遇見了臨淄王,奴婢便把大家的賜物交給了他。臨淄王看起來似乎也有點(diǎn)事情,我們倒也沒有多作絮叨,便就此別過了。”高力士道。
“哦,那可真是巧的很!”上官婉兒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很快,她的臉色一變,道:“你有沒有問過臨淄王到曜儀城那邊做什么?他應(yīng)該不是來面圣的吧?若是面圣,他怎么會走北門呢?”
這話說到了關(guān)鍵。洛陽宮城的正門是南門——則天門。北門玄武門,只是后門而已。這個后門,武則天掌權(quán)這么多年以來,漸漸變得熱鬧。主要是因?yàn)椋@里經(jīng)常有北門學(xué)士以及武則天的一些面首出入。這些人,說到底還是有些見不得人的。一般人,光明正大地面圣,非但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是很光彩的事情,沒有理由走玄武門。武隆基乃是嫡親的皇孫,見自己的奶奶,更沒有理由走什么后門了。
而且,武隆基似乎也并沒有來面見武則天。他只是來到了曜儀城而已。這曜儀城之所以如此矚目,是因?yàn)槟抢锺v扎著羽林衛(wèi)的左右兩軍。可以說,皇城北門的防護(hù)力量,大多都集中在了那一帶。
高力士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是搖頭道:“奴婢今日一直在大家身邊服侍,臨淄王應(yīng)該是沒有面圣的。若是他來過的話,大家也就不需要讓奴婢巴巴的把這玉如意送去臨淄王府了。”
上官婉兒聽見這話,那秀眉終于皺了起來。半晌,他才對高力士道:“力士啊,臨淄王最近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不尋常的話呢?”
“沒有吧!”感覺到上官婉兒言語中的不尋常之處,高力士不敢怠慢,搜腸刮肚地想,沒有想出什么別樣的東西來,最后他只是說道:“他只是隱隱說過,很看重我和他之間的交情,若是有機(jī)會,一定會重用我!”
上官婉兒一雙妙目之中,頓時射出一抹奇異的光彩。她忽然淡淡地向高力士道:“力士,你最近一段時間,有可能的話,盡量多找找臨淄王,看看他有什么異樣的舉動沒有,知道嗎?”
高力士聽得一愣,道:“上官娘子,您的意思,莫非是說臨淄王——”
“我什么都沒有說,也什么都不知道。力士啊,我只是讓你多和臨淄王接觸而已,若是他沒有什么圖謀的話,你和他接觸,他也不會有。若是有,也和你無關(guān),是不是?”
高力士并不是一個蠢人,相反還頗為聰明,聽了上官婉兒的話,知道她對武隆基產(chǎn)生了疑心,當(dāng)下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
上官婉兒笑了笑,又說道:“你也不必將此事當(dāng)作什么為難的事情。且不說單憑臨淄王出現(xiàn)在曜儀城如此小事,根本不足以判定臨淄王就有什么圖謀。就算有,臨淄王一個小娃兒,能掀起什么樣的風(fēng)浪來?”
高力士心不在焉地點(diǎn)頭應(yīng)是。
又過了幾日光景。使節(jié)已經(jīng)徹底進(jìn)入了秋天,天氣也漸漸變得涼快了起來。這種時候,恰是秋游的好天氣,秋高氣爽時節(jié),楓葉漸漸變成了紅色,各色的果樹之上,花兒已經(jīng)凋零殆盡,這種各樣還有些青澀的果子,則是在樹葉的縫隙間,羞答答地露出了一個臉。日頭也沒有了前段時日那么毒辣,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有說不出的舒服。
這一天,正好是這樣一個好日子。神都城里習(xí)慣了悠閑的百姓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jī)會,三三兩兩地乘坐著各自的代步工具出了城。當(dāng)然,其中也不乏一些風(fēng)雅之士,安步當(dāng)車,在自己一步一步的前行之中,感受著秋日的風(fēng)光。
這些人和那些為了生計(jì)而勞苦奔波的百姓混雜在一起,把城門外的各條道路都堵塞得頗為嚴(yán)重。遠(yuǎn)遠(yuǎn)看見,你只能看見不斷攢動的人頭,蔚為壯觀。
騎在此時,遠(yuǎn)處忽然揚(yáng)起一陣塵煙,隨著這一陣滾滾的塵煙,強(qiáng)勁的馬蹄聲陣陣響起,聲浪越來越大,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大地,在顫抖。而這些人自身,也跟著略略顫抖起來。
那是一彪數(shù)量并不甚大的人馬,看起來約莫六七十人的樣子,而且人員構(gòu)成一看就極為復(fù)雜,有男有女,有車有馬。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氈帽男子,一個個樣貌極為粗獷,看起來很像是胡人。
這些胡人一個個模樣都是極為兇戾,眼神淡漠,殺氣騰騰,讓人感覺他們像是在向神都城發(fā)起進(jìn)攻一般。
話說回來,這點(diǎn)人數(shù),固然是個個看起來都很兇戾,比起神都城內(nèi)任何一門的守軍,都要少上太多了。又怎么可能打堂堂神都城的主意呢?神都城內(nèi)人人吐一口唾沫,足可以把這些人全部淹死的。
眾人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任由這一群人從他們的身邊飛馳而過。
待得這一群人全部通過,大家才興奮地重新聚到一起,議論了起來。
“看見了沒有?美女啊,好幾個美女,個個都比那畫上畫的都要美上好幾倍啊!”
“是啊,如此美女,小生平生能見到一個,已經(jīng)是邀天之幸了,今日居然連續(xù)見到好幾個,這真是三生有幸了。這匆匆的一回眸之間,注定要成為小生這一輩子最幸運(yùn)的時刻了。”
還有一些小娘子,也是一樣的兩眼發(fā)光,她們看見的,自然是美男子,而且,這還是她們這一輩子見過最俊美的男子了。這一刻,她們只覺得,傳說中的潘安,美得擲果盈車,恐怕也不是吹牛皮。若是那白馬之上的美男子,背著個籮筐出來,她們也不介意擲給他一個最漂亮,也最美味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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