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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 五、美艷幫主
自從十宦亂朝之后,大云王朝已經(jīng)是皇權(quán)旁落,為各路豪強(qiáng)竊據(jù),各地的官僚多不停朝堂命令,自行任免官吏,掌握稅收,甚至執(zhí)掌兵權(quán)。大云王朝按古制,把國土按州,郡,縣劃分。一州之地文有州牧,武有都督,分駐兩地,各不統(tǒng)屬。一郡之地以太守為尊,大縣有府令,小縣有縣令,皆不準(zhǔn)駐兵。只是這些規(guī)矩,早就荒廢了,各地豪強(qiáng)都不去理會。
鄱陽府已經(jīng)是首郡之地,不但有府令,就連本郡太守也在此地設(shè)府開衙,人口十余萬,已經(jīng)極是富庶。
陸浩之顯是常來此地,不但熟門熟路,還在鄱陽府偏西之地,置購了一座極大的宅院。當(dāng)他帶了陳七來到自家大宅,呼喝一聲,便有十余個奴仆丫鬟上來,送上梳洗之物,糕餅點心,茶水果品,頗有一番做老爺?shù)耐L(fēng)。
陳七在山上雖然也得撥了兩個老婦,但卻不能服侍什么。何況天馬山大寨乃是賊窩,就算搶得幾個婦人,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里有這般熱鬧,這般貼心?眼見這大寨主也不曾享受過的場面,陳七也不禁有些眼熱。陸浩之瞧見陳七如此模樣,心底笑道:“這小賊雖然狡詐,畢竟沒見過什么市面,等我用好處軟他幾日,不信就不能入我甕中。”
當(dāng)下陸浩之便吩咐下人去煮滾水,說要洗浴更衣,更拉著陳七的手,讓他放心享受。一個小丫鬟帶了他去后面一間大屋中,不多時便有仆人抬了一個丈余直徑的大木桶,把熱水倒?jié)M,便有兩個胸脯飽滿,頗為妖嬈的婦人,前來服侍他洗浴。
陳七還不曾見識過這些,當(dāng)下脫的赤條條,精光光,跳入浴桶中,不禁舒服的呻吟了一聲,任由兩個夫人挨挨擦擦,幫他搓洗身子。想他陳大當(dāng)家,平時能三五日在溪水里抄一把來洗洗臉面,就算是干凈人物了,如何有過這般舒服的時候?這一個澡泡下來,居然用去了一個多時辰,他這才把陸浩之準(zhǔn)備好的新衣衫換了,把那口緬刀照舊纏在腰間,這才搖搖擺擺,出來見陸浩之。
陸浩之早就換了一身富貴的衣衫,深色的錦緞上,全是文錦團(tuán)花,白面上亦多了幾分書卷氣,任誰也瞧不出來,此人是個山賊的二當(dāng)家。
陸浩之見陳七出來,喝了一聲彩,說道:“我七弟這身打扮,也算是英俊少年,若不是陷身賊窩,去做個俠少,也不知有多少江湖女俠,愿意自貼上來。”
陳七年紀(jì)雖然不大,但是身量卻頗高,比陸浩之也差不到幾分,本來一個彪悍的小山賊,換了一身衣衫,也頗有翩翩少年郎之意。
陳七對這恭維,卻全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便說道:“二哥一路上賣了許多關(guān)子,卻不肯跟我說究竟什么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家中,可以說詳細(xì)了罷?”
陸浩之把身邊人都揮了下去,這才笑呵呵的說道:“七弟,你覺得為兄置購的這處宅院如何?”
陳七心底一熱,笑著答道:“當(dāng)然是極好的,我們在天馬山,可沒這般享受。”
陸浩之哈哈一笑道:“七弟覺得好便妙。”
陸浩之清了清嗓子,對陳七說道:“這一處宅院,卻是竹枝幫三幫主送給為兄的,只要你能說服大寨主投靠,這般享受,要多少有多少。竹枝幫跟本郡太守關(guān)系極好,可以公開在這般富庶之地,安家置業(yè),自由來往,比我們只能在天馬山做個山賊,便是有錢也沒處花銷,可要強(qiáng)勝百倍了。”
陳七這才心中一凜,明白這位二當(dāng)家早就投靠了三大勢力之一的竹枝幫。他把這話挑明,也有幾分試探的意思,若是陳七表現(xiàn)的不足讓他放心,只怕陸浩之一聲呼喝,這間大宅外就能沖進(jìn)來幾十個竹枝幫的高手,把他亂刀分尸。就算陸浩之,陳七也自問斗不過,他的鐵骨功才有第三層的火候,還不是陸浩之的對手。
陳七腦筋轉(zhuǎn)的奇快,連眼珠也不錯,便做出一副目迷五色的模樣,呵呵笑道:“可惜俺投身在天馬山,不然去竹枝幫做個低輩幫眾也不錯。我還沒在這般大城里住過哩!”
陸浩之見陳七“上鉤”頓時大喜,忙說道:“七弟有此心思,還不簡單!我但有一分好處,分你一些便是。何況竹枝幫三位幫主都是極豪爽的人,三幫主更跟為兄關(guān)系匪淺,憑七弟的好身手,一定可以獲得重用。”
陳七笑呵呵的應(yīng)了,做出喜不自勝的樣子,心底卻打了個突突,暗道:“什么憑七弟的好身手?難道他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了?我丟了那三頁金書,莫不是被二寨主偷了去?”
當(dāng)初陳七丟了三頁金書,也曾想過無數(shù)可能,此時便懷疑到了陸浩之的頭上。不過他轉(zhuǎn)念又一想道:“他只拿了那三頁金書,并未得手禾山經(jīng),我努力修煉幾日,苦苦修煉一種法術(shù),定可輕易暗算了他。”三頁金書上只有一些煉氣的口訣,并無什么法術(shù),陳七也是心知肚明的,這般想了一回,心里有了盤算,便也不怎么擔(dān)心。
陳七畢竟是從小在賊窩長大,心狠手辣,膽大心細(xì),也并不怎么怕死。定下了對付陸浩之的念頭,反而跟這位“二哥”加倍的親熱起來。
陸浩之自從發(fā)現(xiàn)了陳七身懷真氣,就把這位“七弟”高看了幾分,心中所思的計謀,便轉(zhuǎn)了幾個彎子,此時已經(jīng)是想要真心“勾結(jié)”陳七。陳七年紀(jì)又輕,武藝又“高”,黑旋風(fēng)已經(jīng)四旬有余,看看再有十幾年便要老去,比較起來陳七本身的價值可高的多。
甚至陸浩之還曾想過,陳七這般年紀(jì),就有鐵骨功六七層的造詣,說不定一二十年后能夠打通周身竅穴,踏上一流高手的地步。有這般一個未來的高手,行事便有許多便利。陰山派也算是大派,只是陸浩之并未學(xué)得高深武藝,他混跡江湖多年,當(dāng)然知道一身武藝的重要。只是他自己資質(zhì)不成,這輩子也無什么大進(jìn)步了,竹枝幫雖然愿意結(jié)納他,也不過是看中天馬山大寨的基業(yè)。以后說不定就會翻臉無情。
忽然見陸浩之覺得,這陳七“奇貨可居”起來,暗忖道:“大寨主怕也是打了這個主意,俺們天馬山?jīng)]有真正的高手,便自家培養(yǎng)一個。也不知他怎么發(fā)現(xiàn)陳七是個練武奇才的,可惜我沒有早一步發(fā)現(xiàn),不然這陳七現(xiàn)在就是我的徒弟了。”
陸浩之思來想去,思忖并未見大寨主黑旋風(fēng)武藝有什么可疑,便不是大寨主得了什么武學(xué)秘笈,只能推想到陳七天賦異稟上去。心底大為可惜,自己平時不多關(guān)心這個小子,以至于被大寨主占了先。
天馬山的兩位寨主,都是有些心思的人,在陸浩之的大宅中吃過了午飯,兩人正自閑談,忽然院子外有一聲清脆如鶯鳥的長笑,叫道:“原來是陸先生來了,怎么不先跟我見面,卻故意等我自家送上門來。”
陳七微微一愣,不由得就把手摸到了腰間的緬刀上。陸浩之卻擺了擺手,笑道:“三幫主說笑了,我此番是帶了個拜把兄弟來,正要跟他說些竹枝幫的人物,才好帶他出門,免得失了禮數(shù)。”
一個全身胭紅衣裙,身材豐腴,眼波流轉(zhuǎn),笑語盈盈的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未言先笑,花枝亂顫,陳七心底暗暗下了個八字評語“煙視媚行,風(fēng)騷入骨”,但臉上卻做出駭然之色,不住把眼神在這位三幫主和陸浩之兩人之間來回的轉(zhuǎn)。
陳七這般作態(tài),讓那位三幫主瞧得失笑,溫聲說道:“陸先生說的就是你么?他這人心腸不好,你可莫要被他騙了,我都吃了他虧,如今還不被他欺負(fù)。”
這位美艷的三幫主,話說的極是曖昧,陸浩之雖然被公然調(diào)侃,卻也只好尷尬的一笑,解釋道:“此乃我們天馬山的七弟,大寨主的親傳弟子,三幫主勿要開玩笑。”
竹枝幫的三幫主李媚媚,聽手下人說在鄱陽府內(nèi)見到了陸浩之,正巧有一件事要問,便匆匆趕了過來。雖然見陳七頗為稚嫩,有心調(diào)笑幾句,但畢竟這件事干系甚重,跟兩人打趣幾句,便轉(zhuǎn)了話題,問道:“陸先生在天馬山,最近可有見過一個叫做蕭屏南的人?”
陸浩之有些茫然,答道:“卻不曾聽過此人!這個叫蕭屏南的是何來歷,為何三幫主如此著緊他?”
竹枝幫的三幫主李媚媚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著緊他,此時著緊此人的不知有多少,個個來頭都比竹枝幫大。這蕭屏南是仙道門派的傳人,跟我們這些江湖武人不同,他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得了傳說中天河老祖的一部天書,結(jié)果走露了風(fēng)聲,被無數(shù)人追殺。這些人里,都是我們得罪不得的,有人來竹枝幫問過這件事,我聽說他最近在附近出沒,也許會路過你們的天馬山,這才來問一聲。”
陸浩之苦笑道:“即便他路過我們天馬山,這般孤身一人,又似懂得武藝的過客,也不會有人去劫他。何況我們?nèi)绾沃溃l人叫做蕭屏南,就算當(dāng)面見過,也未必就識得。”
李媚媚笑了一聲道:“我這里有他的一副畫像,陸先生就先留著,幫我們竹枝幫留意。據(jù)說此番有人愿意出一件法器,懸賞此人的行蹤!”
陸浩之不由得心動,正要說什么,李媚媚便從袖中取出一卷畫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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