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一百一十二幕 永恒 XIII

金色的火焰在天空炸開，向陰沉沉的天幕四方彌散開來，像是個環(huán)，狂風(fēng)卷著雪花，如此惡劣的天氣，簡直就像是敏爾人預(yù)言的世界末日一般，但刺眼的閃光還是映亮了方圓數(shù)十里的天空，層層疊疊的云層底下，白茫茫一片。

“領(lǐng)主大人？”梅蒂莎從那個方向回過頭，光線映得她臉頰發(fā)白。

“兵分兩路吧，這是炎之圣殿的高階神術(shù)，看起來芙蕾雅遇上麻煩了?！辈继m多同樣仰著頭對她答道。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同意了。

“讓布倫德帶著其他所有人過去，我們這邊軍團(tuán)長大人你留下，老師留下，我還有我的三位隨從，茜，再加上阿洛茲與史塔，這些最高戰(zhàn)力已經(jīng)足以應(yīng)付安列克那頭老狐貍了。”

“至于萊納瑞特皇子……”

“他和我們一起?！本S羅妮卡看了他一眼搶先答道。

布蘭多了然，不管怎么有魄力，克魯茲人還是不會放任他們未來的王儲去冒不必要的險的。然而芙蕾雅一定遇上了麻煩，這是顯而易見的，但女武神終歸要走自己的路的，他不能總是呵護(hù)著她，那最終來說是害了她。這個世界不像是少女期待那樣和平，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必須有所付出，否則對于其他人來說就是不公平。

布蘭多輕輕垂下眼瞼，何況尼玫西絲也在她身邊，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他只能如此想到。

“那就這樣決定了。哈魯澤，你也和我們一起，”布蘭多重新抓起韁繩，一旁在萊納瑞特皇子身邊的小王子連忙對他點了點頭，他回過頭：“詩朵小姐……”

“我也和你們一起?！睂W(xué)者小姐看了看維羅妮卡，又看了看這位伯爵大人，對他們答到。

“那好。布倫德先生，你有沒有問題？”

“只要有馬——”金發(fā)的年輕騎士騎在天馬上，傲然答道。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配劍。像所有折劍騎士一樣將一把匕首綁在肩甲上（這個傳統(tǒng)據(jù)說來源于吉爾特曾在黑墓與幽靈之王戰(zhàn)斗時，長劍折斷之后用匕首死戰(zhàn)不退的傳說），寒風(fēng)扯得他的斗篷獵獵作響。

“這些召喚來的天馬會維持到明天凌晨。你們一定要注意了。”梅蒂莎答道。

“這就夠了！”

布倫德向維羅妮卡敬了個禮，然后向布蘭多點點頭，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吹了一聲唿哨。唿哨聲在風(fēng)雪中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出去，像是一只穿過樹冠發(fā)出清脆鳴叫的雀鳥一樣，讓整片森林活了過來，黑沉沉的隊伍在大雪之中轉(zhuǎn)向，克魯茲騎士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大道，許多人馬開始向幾里之外的森林方向前進(jìn)。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中盡是密密麻麻的黑點。但過了一會就連成一小片只剩下天邊一條細(xì)細(xì)的線，布倫德最后一次回了頭，用寒光閃爍的劍向他們示意。

他舉起劍來，表示必將成功的好兆頭。

“放心，他們都是優(yōu)秀的孩子。”維羅妮卡說：“芙蕾雅小姐不會出太大事情的?！?p/> “但愿如此。我相信她?！?p/> “現(xiàn)在輪到我們了，那頭龍告訴我們有一條近道，我們已經(jīng)走在上面了？”

“那條路并不好走，它要穿過這冰川下面的冰隙，只有那頭龍走過那條路。龍走過的路人未必能走，冰下面潛藏著危險。有許多來自神話時代的生物，只不過安列克大公向著冬眠者圣殿去了，我們必須在那之前追上他?！?p/> “……布蘭多，你說，安列克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已經(jīng)拿到龍之心，為什么不選擇離開這里，而是繼續(xù)往冰川深處前進(jìn)？”維羅妮卡瞇起眼睛。

布蘭多沒有立刻答話，他心中寧愿相信安列克或許是想一箭雙雕，借助惡魔的力量要在冬眠者圣殿打開古代的封印，放出那些封印于地下的黃昏之裔。

不過他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安列克不會不知道他這么做會激怒此地的守護(hù)者——史塔，直覺告訴他安列克此行可能早已安排好一系列計劃——但要拆穿對方的把戲，布蘭多覺得恐怕首先要找到染霜森林迷宮中心真正隱藏著什么才行。

對于維羅妮卡的問題，他只是搖了搖頭：“很快我們就會知道了?！?p/> “布蘭多，詩朵她十分熟悉這樣的冰川，她擁有豐富的地理學(xué)識，她說不定能幫到你。”

“不必了，我也很熟悉這里。我需要的是一個擁有豐富生存技能的向?qū)?，而不是一位學(xué)者。”

佩婭就是這樣一位出色的向?qū)?，但獵人少女自從目睹鎮(zhèn)子上的同伴被安列克殺死之后就變得有些郁郁寡歡，她不會騎馬，只能和茜共乘一騎，她用手木然地環(huán)著山民少女的腰肢，一言不發(fā)。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或者說比之前更暗了，雪原上的夜晚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線，伸手不見五指，沒有隊伍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繼續(xù)趕路。因此所有人不得不停下來在背風(fēng)處宿營，森林方向一片安靜，沒有半點音訊傳來，就這樣過了一晚上。

凌晨時分，布蘭多終于找到了史塔口中通向冰隙之下的那條‘近道’，他終于知道這條路為什么被稱之為近道了，因為它穿越了攔在北面的整座冰川，布蘭多記得在游戲之中也有這么一條通道，被玩家們稱之為‘刃口’。

因為穿過它就像是穿過刀鋒那么危險，如果不是趕時間，沒有人愿意選擇這條路。

接下來數(shù)個小時都是在黑暗與寒冷中度過，隊伍時而沿一條狹長的冰川前進(jìn)，轉(zhuǎn)眼又出現(xiàn)在萬仞深淵上空，冰川下的地形錯綜復(fù)雜，令所有人都大開眼界。不過收獲最大的顯然是學(xué)者小姐，只要一有空停下來的時間，布蘭多就看到她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在寫寫畫畫。

整個上午都相安無事，有兩頭潛伏在冰隙之中的有眼無珠的寒冰妖想要對隊伍發(fā)起襲擊，但被梅菲斯特提前發(fā)現(xiàn)一劍一頭擊殺，那應(yīng)該是附近一帶的BOSS，布蘭多發(fā)現(xiàn)灰劍圣擊殺怪物自己也能有不菲的經(jīng)驗收獲。只是可惜沒爆出什么東西。

黑暗的地下沒有時間的概念，差不多在梅菲斯特?fù)魵⒈齼扇齻€小時后，隊伍來到一個天然的空曠場所。這個時候體力稍差一些的詩朵與哈魯澤幾乎已經(jīng)筋疲力盡，布蘭多將火把放到兩根冰棱之間，然后讓所有人停下來休息、補充體力。

這個時候阿洛茲找上了他。

小母龍將布蘭多從人群中拽出來。將他拉到一邊，金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她向布蘭多伸了伸爪子，小聲提醒道：“布蘭多，有人在跟蹤我們，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

布蘭多微微一怔，臉上隨即露出嚴(yán)肅的神色：“我隱約有些感覺，我還以為是錯覺。怎么，你能感到嗎？”布蘭多并沒有說謊，因為游戲之中的某些經(jīng)歷。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也是他讓隊伍停下來的原因。

這些冰川和下面的裂縫都是在幾萬年之前的那場戰(zhàn)爭中造成的，誰也不知道冰層下會有些什么東西，按照游戲之中的強度來計算，最高出現(xiàn)六十級以上的BOSS也不是不可能。按照戰(zhàn)斗力來說，那就是等同于法則巔峰的存在。

雖然隊伍中他老師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jìn)了極之境界，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作戰(zhàn)，實力有時候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布蘭多可沒忘記安德莎是怎么在陰溝里翻船的。

“咦？你竟然能察覺？我問過你那個灰劍圣老師，他似乎也一點感覺也沒有。你怎么感覺出來的？”阿洛茲有些好奇。

“我這個只是直覺，和實力無關(guān)?！钡继m多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覺得可能和黑暗感知有關(guān)，可惜他還帶不上雙子戒指，不然一定能更清晰地感覺到潛伏者。

“哼，你的直覺挺古怪的，說實話，我也只是有些直覺感應(yīng)到有東西跟著我們。你沒發(fā)現(xiàn)嗎，這冰川下面的怪物太少了，比史塔巢穴里我們遇到怪物的次數(shù)少太多了。”

“你是根據(jù)這個判斷的？”布蘭多仔細(xì)看了小母龍一眼，有些意外于對方的細(xì)心。

“差不多。”

“史塔呢，它是這里的地頭蛇，據(jù)說還穿過這道冰隙好幾次，他怎么說？這下面究竟有什么？”

“他說不知道?！?p/> “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

“你是說他在騙我？”阿洛茲有些惱怒：“他不敢騙我。”

“可你有沒想過，是誰讓它守在這里的？他從來沒說過對方的名字，阿洛茲，史塔只是表面看起來像是個笨蛋而已。”

小母龍一下住了口，她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又變成憤怒?！翱蓯?，他竟然敢騙我，我去找他?！薄暗鹊?，別去！”布蘭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將這頭小母龍拽回來，可沒想到阿洛茲的力量實在太大反倒差點把他帶飛出去，布蘭多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腳步，喊道：“阿洛茲，你先等一等，我想史塔沒有騙你——”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布蘭多，你說話我怎么越來越聽不明白了？”阿洛茲回過頭，沒好氣地答道。

“我是說，史塔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p/> “不可能，”阿洛茲立刻反駁道：“你也說過，史塔他并不真的是一個笨蛋，我很清楚他，他有時候雖然蠢了一點，但卻是個機靈的家伙?！?p/> “我是說，你知道那些存在嗎？”布蘭多壓低聲音答道：“守護(hù)者一族?！?p/> “啊……”

阿洛茲忽然說不出話來了，她目瞪口呆瞪著布蘭多。“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不，等等”

卡就休息2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