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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作者:席絹  分類: 言情 | 現(xiàn)代言情 | 席絹 | 嫁禍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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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禍 第3節(jié)

第二章

“單身落難pub”坐落于繁華過度的城市一角,在夜的闃翼張狂正盛時,散發(fā)著寧靜

中帶頹廢的調(diào)性。不同于其它pub的喧囂吵鬧,這里的客層九成以上是單身男子,年紀(jì)通

常在二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單身漢天堂。

空氣中播送的是輕且沉的音樂,每一張坐有客人的桌面上點著一盞油燈,像在享受

著自由,或昭示著寂寞。

“單身落難”已經(jīng)營了二年,只有極少數(shù)的熟客知道店主是堂堂T大法律系畢業(yè)的高

材生,并曾經(jīng)打過幾場漂亮的官司,震驚司法界;老前輩們莫不預(yù)言這位可畏的后生必

定會往司法界大放異采,闖出一番輝煌成就,但也就在諸多贊揚聲中,他就此消失于司

法界,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鐘尉泱,一個年輕的二十八歲店主,除了極少數(shù)人知道他擁有律師執(zhí)照外,他更是

個出色的調(diào)酒師,也曾玩票性質(zhì)的前去香港參加廚藝比賽,得了銅牌獎。這一年開始著

迷于空間設(shè)計,打算親自設(shè)計分店,想必成果是值得期待的。偶爾駐唱的樂團(tuán)主唱喉嚨

出狀況時,他也會抱著一把吉他上臺自娛。

熟客都知道,鐘尉泱是個多才多藝的才子,也是個定不下性子的人,否則隨便挑一

項興趣去延伸為專長,就可日進(jìn)斗金、財源廣進(jìn)了,但他不。像跟銀子過不去似的,鎮(zhèn)

守在一間小店,高興時下下廚,唱唱歌,調(diào)調(diào)酒;沒勁時消失個十天半個月登山去,日

子也就這么一天廝混過一天。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漂泊——雖然也許他自認(rèn)為是髓

性自由。

“你知道,看起來明明是乖乖牌的斯文人,卻來開pub,頹廢在紙醉金迷的次文化中,

怎么看,怎么的不自然。”季亞彥連唱了四首歌,下臺找水喝,忍不住再一次對著吧臺

內(nèi)調(diào)酒的人說著第N遍相同的話。

難得今天鐘尉泱有興致當(dāng)調(diào)酒師,每一位來客幾乎部為品酒而來。自認(rèn)為品酒名家

的季亞彥自然要涎著臉來喝好酒,順便一展歌喉了。想當(dāng)年他可是“智中”最優(yōu)雅的情

歌王子呢。

送上兩杯酒,鐘尉泱輕笑道:

“學(xué)長,若要說不務(wù)正業(yè),你不也是其中之一?”他是季亞彥的高中學(xué)弟,兩人是

前后任的登山社社長,即使后來季亞彥出國讀書,仍一直保持聯(lián)絡(luò)到現(xiàn)在。也因為季亞

彥的介紹,他才認(rèn)識了何浚這個美國僑界的貴公子。

“難得你們都在國內(nèi),也一同光臨敝小店,真是令人誠惶誠恐呀!”

“單身啊!所以在此落難呀!”季亞彥指著一邊的冷峻冰塊男:“他的小洋妞拋棄

他溜回臺灣,他哪能不來?幾千萬美金的企劃案就這么擱下來了。”

何浚冷瞥他一眼:

“她不是小洋妞,她叫安妮。”

“聽聽看,明明是華人,卻取了個洋名,簡直是數(shù)典忘祖。”季亞彥就愛惹他。

“她姓安,安妮是個好名字。”能讓七情不動的男子變臉的,也就只有他那個有了

“女冠大姐”就忘了愛人的女友了。

“休戰(zhàn)了吧。”鐘尉泱好笑的說著。再這么逗嘴下去,整晚光抬杠就成了。偏偏這

兩人的交情就是這么不斗不相識的糾纏至今。

季亞彥的好戲謔,何浚的冷峻正經(jīng),再加上鐘尉泱的溫和,形成三種截然不同的況

味,支撐著友誼的平衡。姑且不論在三張表相底下,各自有何深沉難解的一面,但純粹

看著外表,并不難猜出三人何以會成為朋友。互補嘛。

“一直久聞安妮小姐的大名,卻是無緣見上一面,也許能拜學(xué)長的尋人奇技之福,

看到這位教浚苦追三年的美女。”鐘尉泱一貫的斯文,沒有詢問太多,便大抵知道兩位

好友這次相會除了斗嘴外,所為何來。

沒錯,兩位大忙人齊聚臺灣只為了一件事——尋找安妮小姐。

這對名滿亞洲的大偵探季亞彥來說簡直是大材小用得侮辱人,隨便交給徒子徒孫去

辦也包準(zhǔn)有個完美的結(jié)果,不過因為季亞彥實在對這位安妮小姐太好奇了。基本上,能

教何浚這個工作、責(zé)任至上的乏味男人神魂顛倒,并且苦追三年還拐不到佳人進(jìn)禮堂的

女人,已教人興致大起,更別說這位不進(jìn)禮堂的佳人并非惺惺作態(tài)、自抬身價(曾經(jīng)他

以為是啦!)、無視這只純正大金龜捧來的萬貫家財,硬是不屑結(jié)婚,簡直是當(dāng)代奇女

子!更別說他們已育有一子了!

沒錯,小何滔都兩歲了!

顯而易見,奉子成婚這一招是失敗了!而怨男依然是怨男,看來這尾怨男是忍無可

忍打算來個絕地大反攻了,才會親自上門拜托這名損人損得嘴賤不留余地的損友。季亞

彥欠扁歸欠扁,到底仍是亞洲偵探界的第一把交椅,每次安妮從他身邊溜走,全都靠季

亞彥廣大的人脈大力相助。而這個“每次”,三年算下來已有五次,這還不包括其它小

小的出走、而他自己有能力搜尋的范圍。

“你曾經(jīng)提過,安妮小姐非常崇拜她的高中同學(xué),而且常常是人家隨隨便便召喚,

你就被暫時拋棄了。我想這次找安妮小姐事小,重要的是想弄明白那位高中同學(xué)的來歷

吧?”季亞彥搓撫著下巴,深思的問著。

“對。”何浚大口喝完酒,聲音一貫的沉穩(wěn)威嚴(yán)。

鐘尉泱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戾氣,疑惑道:

“有什么問題嗎?”看來事情不只是找安妮小姐那么簡單。

何浚森冷道:

“我不會再放任安妮背著我涉險。”他一向尊重愛人的隱私權(quán),但那不代表他會眼

睜睜看她把這項自由用在危險的事情上。

“涉險?何以見得?”季亞彥問著。

“上星期我查過一個人,叫朱立。”

“消息販子?我知道這個人,但他不在我的消息來源系統(tǒng)之內(nèi)。一個消息靈通、將

自己保護(hù)得很好的人。你怎會對他有興趣?”

何浚揉了揉眉心。

“安妮知道他,并且知道怎么找他。”

季亞彥高高揚起雙眉,十足詫異道:

“我以為你的小洋妞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千金小姐。”想不到安妮小姐竟是朱立的販

售管道之一。

“曾經(jīng)我也這么以為,我更希望以后她依然是,所以我必須切斷她和她的女冠大姐

的聯(lián)系。亞彥,只要找到那個女人,就可以找到安妮。我早就該這么做了。”

“女冠?”

“女冠大姐?”

鐘尉泱與季亞彥同時出聲發(fā)出疑問,卻是為了不同的情緒波涌,但沒有人注意到。

何浚點頭。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只知道安妮曾待過四所高中,這應(yīng)該難不倒你。”他將資料

交給季亞彥。

“女冠?什么人會取這種稱號?”季亞彥隨手翻了下,決定道:“虹華高職離我母

校比較近,我先從這里打聽起。會不會是個小太妹呀?“虹華”出了不少問題學(xué)生。”

何浚并不在乎對方是太妹或什么鬼東西,他只想找出她,并請她離他妻子遠(yuǎn)一點,

其它并不重要。正想麻煩鐘尉泱再倒一杯酒,不意卻看到他沉凝的臉色。

“鐘,怎么了?”

季亞彥這才注意到學(xué)弟的異樣。以著偵探的敏銳感應(yīng),他問道:

“你不會正好耳聞過這一號人物吧?”天下間有這么巧的事嗎?

鐘尉泱扯出一抹苦笑。

“也許虹華高職的太妹頭頭全被尊稱為女冠。我曾經(jīng)認(rèn)得其中一個。”

“是嗎?她叫什么名字?幾歲了?”也許就是這么巧!天涯總在咫尺間,季亞彥不

自覺涌出了濃厚的興致。

“她叫孫琳琳,二十……六歲了吧。”

時光剎那間倒流,溯泅回十年前,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不歡而散的記憶……。

鐘尉泱一直是個品學(xué)兼優(yōu)、不曾令師長寡母擔(dān)心過的好孩子。自幼失怙,使得他更

發(fā)憤向上,不因少了父愛的灌溉而走向歧途。他知道他未來的目標(biāo),也就是母親唯一的

期許——當(dāng)上律師。因為他的父親就是律師。

在還來不及設(shè)想自己想要的未來前,母親便已強勢的灌輸他這輩子唯一該做的事業(yè)

就是當(dāng)律師。

其實也沒有所謂的喜歡或不喜歡,畢竟念書對他來說并不困難。生性的正直,使得

他不能寬容那些因為單親就找借口變壞的人。現(xiàn)下的社會新聞,每一次報導(dǎo)青少年案件,

總先標(biāo)明是單親或非單親。如果單親,似乎便是理所當(dāng)然的青少年該變壞。

那很沒道理。也因著一股不服氣,他更加要求自己在任何一方面都表現(xiàn)出最完美的

一面,絕不讓人拿他單親家庭的身世做文章。

他總認(rèn)為什么樣的身分,就應(yīng)該做好那個身分該做的工作。自然,當(dāng)學(xué)生的重要目

標(biāo)就是把書念好、吸收多方知識,而不是違規(guī)騎著機車、逃課的浪費生命。

“咳!咳咳……。”不自然的嗆咳聲自前方的巷子內(nèi)傳出。

鐘尉泱原本并不打算停下步伐的,但因一陣煙味,致使他忍不住的蹙眉停住。

這個地方是早餐店林立的區(qū)域,也是下公車站后,兩所高中、一所國中的學(xué)生必經(jīng)

之處,偶爾也有校外委員會的人馬出沒,查探學(xué)生的行為舉止。

“嘖!真難抽!干嘛給我這個!”巷子內(nèi)走出一個少女,隨手將一包煙丟在路邊,

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煙味。

是她!他認(rèn)出她正是上星期率著一群太妹在公車站牌招搖的領(lǐng)頭。那輛在機車陣中

的腳踏車非常突兀惹眼。

“違規(guī)抽煙還亂丟垃圾,這是“虹華”的水準(zhǔn)嗎?”他忍不住開口說著。

少女似乎此刻才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猛地轉(zhuǎn)身,一張平凡的面孔上意外的素凈,不若其

它太妹那般暗自涂紅抹綠,讓他覺得……清爽。但那一雙凌厲的眼可是寫滿了不馴,全

然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她并沒有認(rèn)出他,只認(rèn)出他的制服,冷哼道:

“你“智中”水準(zhǔn)高,那就我丟你撿呀!你是好學(xué)生嘛,撿呀!”

“撿起來。”他最看不慣這種以自由為名、破壞群體環(huán)境的人。

“哼!”她剝了片口香糖丟入嘴內(nèi),包裝紙很故意的任其四散,挑釁的眼里昭示著

——你奈我何?

鐘尉泱微微一窒!他耳聞過這種問題學(xué)生的頑劣事跡,卻沒料到親身體驗時,會這

么令人火大,連他這種向來不輕易動怒的人也被瞬間燃起了怒火。

卯上了!

“請你撿起來,這里不是你家,請不要增加清潔大隊的負(fù)擔(dān)。”

少女對他的好膽量揚了揚眉。即使是男生,也沒人敢這么對她。

“你不知道我是壞學(xué)生嗎?你期望我會聽你的?”她哼聲一笑。

“你不檢?”

“等你這個龜兒子去撿。”

“你!”他倏地出手,一把抓住她手,強制道:“撿起來!”熱愛登山攀巖的他,

練有好臂力。

而這個小太妹也不好惹,在雙手被制的情況下,她立即抬高右腳踹向他胸腹,他為

了自保,不得不放了她一只手,往側(cè)方閃過那兇狠的力道。認(rèn)知到這小太妹身手不弱,

想來是常打架所致。

她再度橫飛來一腳,目標(biāo)是他仍擒住她手的左腕,他放開她手,雙臂交叉抵御她的

力道,隨著手臂傳來的疼痛感,他也看到她略微踉蹌的退了一小步。硬碰硬的后果是兩

人分?jǐn)偭四橇Φ浪鶐淼耐础?p/>

沒再有其它的言語,少女狠瞪了他一眼,跳上她的腳踏車轉(zhuǎn)身跑掉了。

而地上的紙屑,早不知被秋風(fēng)吹卷到何處,只剎那一包甫拆封的香煙,在墻角刺目

的躺著。

連接著兩次不愉快的相遇,再來一次不期而遇,鐘尉泱從不敢著想情況會有所改善。

“虹華”與“智群”上學(xué)放學(xué)都會往共同一條路上,會遇到,并不意外。

這一日,臺灣的上空突然諷來冷氣團(tuán),讓原本炙熱的十一月天,驀地宣告了冬天的

訊息。十五度的氣溫其實并不冷,但若相較于昨日的三十度高溫,兩者間的落差足以教

一大票人傷風(fēng)感冒上醫(yī)院掛病號。

不過這一波生病的人里并不包括他;他趁著今日的模擬考結(jié)束,陪著世伯的女兒岳

如詩來醫(yī)院看病。非常意外的,他看到了庭院中正在扮演壞巫婆的“她”。

這是一個簡陋的劇團(tuán),由幾名醫(yī)院義工組成,目的在嘉惠兒童醫(yī)療部的小朋友。

就見那身披黑色大塑料袋的壞巫婆提著手提袋,手里晃著一根棒棒糖,桀桀怪笑道:

“棒棒糖,好吃的棒棒糖,白雪公主要不要買?”

披著白色塑料袋,臉上畫了兩陀圓形腮紅的白雪公主口水直直滴的以臺灣國語問:

“一枝都(多)少錢?有沒有很貴?”

“不貴不貴,很好吃的喲!”壞巫婆一腳踹開企圖偷舔的白雪公王。

白雪公主摀著屁股哀怨的接下去演:

“好啊,那給我一根,我給你買啦!”

這時候,觀看的小朋友天真的叫:

“不要買!不要買!她是壞巫婆!”

但白雪蠢公主仍然吃下了那一根棒棒糖,然后抽搐了十來秒之后,倒在草地上。

“啊!偶死啦。”

“呵呵呵!呵呵呵呵……。”壞巫婆一腳踩在笨公主身上,大笑的叫著:“小朋友,

你們知道隨便亂吃陌生人的東西的下場了吧?等一下我就要把她綁起來,打電話給國王,

叫他給我錢,哈哈哈……。”

“壞人!壞人!”眾小朋友鼓噪著。

其中一名小女生害怕的道:

“王子會出來,會有王子來救白雪公主,打死你。”

“王子?呵呵呵,正在內(nèi)科掛病號,今天不能來演啦!他要敢來,我照樣把他打成

肉餅喂魚吃。”壞巫婆益形囂張的拿拐杖頂著地上裝死的公主。“搞清楚喔,這個故事

告訴我們,不要隨便跟陌生人哈啦,更不要吃他們給的任何東西。還有!現(xiàn)在是民主時

代,沒有王子這號人種,棒棒糖多吃,白日夢少作。”說著,從手袋中抓出一大把棒棒

糖道:“來,要吃的過來拿。”

誰還敢吃?!當(dāng)下小朋友一哄而散,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這種場合下,他理應(yīng)是置身事外的,不意兩名小女生正躲來他這方向,看了他一會,

便抓住他大叫:

“王子來了!王子來了耶!你們大家看!他一定會打死巫婆的!大家不要怕!”

就這樣,冤家二造再度相逢于窄路上。

鐘尉泱直直望入那雙不馴的黑眸中,意外于她會在此,更意外于現(xiàn)下這種情況。一

個小太妹似乎不可能等于醫(yī)院義工,雖然她的表演極端另類,但不可諱言,她現(xiàn)在做的,

不是擾亂社會秩序,而是造福病童。

他靜待她的反應(yīng),暗自以為她會翻臉,但教他意外的,小太妹桀桀笑著:

“你就是王子嗎?看我壞巫婆的厲害。”話完,手里的拐杖往他劈頭打來。

他急速一退,在她似真還假的攻勢中,察覺了她又怒又羞的心情。套招了好一會,

壞巫婆仰天長嘯道:

“啊!我死翹翹了!”

“壞人死掉了!王子快來親公主!”一票小朋友歡呼的拉著他,往那個正嘟著血盆

大口等他自投羅網(wǎng)的白雪公主而去。

他略感狼狽的不知該怎么把這一出戲演完,眼角瞥見了暗自竊笑的小太妹,才知道

她非常樂意讓戲走到這一步,正等著壓軸戲登場呢。

那能盡如她意!他心念電轉(zhuǎn)間,在白雪公主撲上來之前,故作往側(cè)方倒去的一個踉

蹌,整個人結(jié)實的壓在壞巫婆身上——

“去你——”

“我——”

純屬意外!被無端壓住的小太妹仰頭就要破口大罵,更是七手八腳要推開身上的重

量,不幸的,距離太近的結(jié)果是——四片清純的唇瓣抵成一氣,滅絕了出音處以及呼吸。

啊?啊!啊……。

“伯父!”李毓快樂的叫著,小小的身子更是有力的撲入親愛的大伯父懷中。

“嗨!老大。”孫琳琳將一份資料送到李舉鵬手中。

李舉鵬是她妹婿的大哥。李、孫兩家的聯(lián)姻,使得兩家子人親如一家。而李舉鵬更

儼然成了兩家老老少少們的意見領(lǐng)袖,任何大小雜事總不免要過問他一下的。

生性冷靜自制的他,對自家人有無止境的包容與關(guān)懷,尤其更是溺愛這五歲的小小

娃兒。

孫琳琳吹了聲口哨,看著老大的新辦公室嘖嘖有聲道:“不錯嘛!誰相信你可以在

短短七、八年間將“力寬”轉(zhuǎn)型成大企業(yè),如今只差不姓黃而已了。”

“力寬”是黃氏的家族企業(yè),經(jīng)營了三代,卻面臨難以突破的瓶頸;在大家長們一

致決議下,盛情的再三延攬當(dāng)時在校園已非常杰出的李舉鵬進(jìn)入公司,并大膽重用他擔(dān)

任總經(jīng)理之職。而事實上,黃家確實沒看走眼,李舉鵬成功的替“力寬”轉(zhuǎn)型,并且在

電子業(yè)站有一席之地,也在今年初,給“力寬”換了幢新辦公大樓。

面對各大企業(yè)的虎視眈眈,黃家不惜一切代價留住這位人才,除了大量釋出家族持

股數(shù)贈予他名下外,更是期望單身金貴族的李舉鵬能夠成為“自己人”。所以在繁忙的

公事之外,常常有相親宴出其不意的在任何一種場合出現(xiàn),簡直教他啼笑皆非。

李舉鵬從小冰箱里拿出各式點心,喚回正在四處摸摸碰碰的孫琳琳道:

“過來吃點心吧。”

“老大,你怎么會放甜食在冰箱呀?”她嬌貴的央求李毓喂,不從就偷吃他小手上

的東西,惹得李毓哇哇叫抗議,忙不迭的偎到伯父身邊,遠(yuǎn)離土匪。

“別人送的。”

“真幸福呀!什么也不必做,好料的自己送上門,怎么我都不會遇到這種好事?”

不必深問,用膝蓋想也知道是仰慕者送的。

李舉鴨一心二用的邊喂侄子吃點心,一邊察看她送來的文件,臉上有微微的笑意。

別人看起來會覺得如沐春風(fēng),不過孫琳琳就覺得有點冷了,忍不住要為老大即將對付的

人高呼哈雷路亞。

這是一起商業(yè)間諜案,不過主謀尚來不及做出實質(zhì)的傷害,便因帳戶里不尋常的金

錢進(jìn)出而引起李舉鵬的注意;委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是這人已有數(shù)次前科,但因掩飾良好,沒

讓之前的公司察覺,便已離職。而上個月“力寬”的土地開發(fā)意外的被某工程公司標(biāo)得,

似乎也是這人通風(fēng)報訊的結(jié)果。

“讓你多費心了,謝謝。”李舉鵬簽了一張支票,交到她手上。

孫琳琳很滿意的揮手道:

“拜托,要不是你偶爾還有case可以接濟我,我早餓死在路邊了。你也知道老趙那

痞子多會壓榨我。”

“你在能活的范圍內(nèi),哪肯多接工作?”

“嘿嘿!還是老大了解我。”她對任何事一向沒有太大的沖勁或企圖心。也許是年

少時太過氣盛,早把一些“氣”用光了,現(xiàn)下才會茍延殘喘等斷“氣”……吥吥吥!真

是胡思亂想。

李舉鵬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那張不馴的面孔,久久不語。讓孫琳琳不由自主的搓起雞

皮疙瘩來。

“老大,你突然對我一見鐘情了嗎?”

他淺笑道:

“認(rèn)識你也八、九年了,還記不記得我們是怎么交手的?”

孫琳琳認(rèn)識他人的方法通常脫離不了打斗,能夠惺惺相惜的,則成為朋友;當(dāng)然,

從此誓不兩立的也不在少數(shù)。

“哪不記得!你家的李舉韶大色狼誘拐我家笨小妹純純的初吻被我逮個正著,我當(dāng)

下拽著他上門扁人,就這么和你杠上了。哇靠!打得我手腳酸痛了三天。”

“你哪!就只有打架時才有勁。”

“沒辦法,我們孫家一門怪胎,各有各的癥頭。”

李舉鵬將吃飽喝足、昏昏欲睡的侄兒抱入懷中安置了個舒服的姿勢,才又道:

“你很久沒打架了吧?”

“你想問什么直接開口就好了,拜托一下。”她有點頭疼的高舉雙手。天曉得老大

安什么心眼。

“我只是好奇……你曾簽下的結(jié)婚證書,是否算成立的?”

猛然大驚,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跳起來道:

“什么——什么結(jié)婚證書?誰結(jié)婚了?你嗎?真是恭禧你呀!老大!我有事先走一

步,小毓就寄在你這兒好了!有事再聯(lián)絡(luò),沒事別找我,哈哈……哈哈……”

李舉鵬沒有起身逮人,只以一句話就釘住她的步伐:

“想來這喜訊是可以讓孫爸孫媽分一口子的嘍?”

給父母知道了還得了?!

該死!他不該會知道那件事的!然而不幸的,他真的知道!這人是妖怪呀?!還有

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老大,如果我說那是一場誤會,你會不會被說服?”沒力氣質(zhì)問他何以知曉,她

很認(rèn)命的不做掙扎。

老天爺!都多少年以前的渾帳事了!她真的真的差不多要忘掉了!只差那么一丁點

而已!

他小心將李毓放在沙發(fā)上,起身到檔案柜內(nèi)搜尋出一本放置私人文件的夾子。一點

也不意外的,抽出了一份結(jié)婚證書。

“當(dāng)年,我撿到了這一張紙,其實是不以為意的,畢竟依你那時的沖動個性來說,

出于意氣之爭也足以讓你不顧一切從三樓往下跳。這東西——”他晃了晃手中泛黃的紙

張。“其實不意外。”

原來老大是環(huán)保義工,有資源回收的癖好!她直著眼緊瞅那張證書,簡直羞愧得想

吞了吞口水,不敢哈啦造次。通常一旦老大亮了底牌,就得小心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揭人瘡疤,然后哈哈一笑作罷的無聊男子。

李舉鵬溫文爾雅的輕問:

“可以告訴我,這位立名在證書上“丈夫”一欄的男士,是何方神圣嗎?”

如果孫琳琳曾經(jīng)遺憾過這輩子沒見過黃鼠狼的微笑,那么此刻她可以暝目了,因為

眼前這位老大的段數(shù)之高,已然是黃鼠狼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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