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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客 第十二章 你竟能如此美麗
大學城位于首都星的北方,除了冬日的嚴寒之外,每年大部分時間里天亮的太早,也讓人們感到難以適應(yīng)。清晨六點,張小萌從睡夢中醒來,摸索著戴上那個從不離身的黑色鏡框眼鏡,伸了個懶腰,注視著窗外那條美麗的玫瑰河,那些在秋天里顯得格外清澈的河水和微黃的樹林,陷入了沉思。
她人雖然已經(jīng)回到了,但她的心其實還在,她服務(wù)于麥德林議員,擁有自己的任務(wù)和職責去年她回到梨花大學,最重要的任務(wù)便是去接近那位神秘的、代號為太子的年輕男人,并且嘗試在麥德林議員和七大家之首的邰家之間建立某種良好的關(guān)系。遍布于整個聯(lián)邦的無線網(wǎng)絡(luò),讓她能夠隨時接收到議員方面發(fā)出的指令,然而她回到梨花大學已經(jīng)大半年了,黑色鏡框的眼鏡從來沒有任何動靜,生活平靜的讓她險些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直到前天,黑色鏡框出現(xiàn)了文字,議員方面通知她,已經(jīng)確認目標正是在梨花大學里學習,只是無法查知具體的居住地,不過據(jù)情報顯示,目標一定會參加下個星期的雙月節(jié)舞會。麥德林議員通過下屬直接向她誠懇地發(fā)出命令,必須想辦法在舞會上接近“太子”,搶在別的勢力之前,營造出某種良性的氛圍。
窗外的秋景那樣的清麗,張小萌的心情那樣的清冷,關(guān)于那名太子的情報并不細致,但是其中最重要的側(cè)重點,卻已經(jīng)給她指明了方向,一個能夠容忍鄒家大小姐脾氣的年輕男人,一個自幼被管教極嚴的年輕男人,一定有叛逆的沖動,對于愛情那種東西格外好奇。
愛情嗎?那我的愛情呢?張小萌只是一個未滿二十歲地年輕少女。她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幻想過自己的未來,屬于自己的愛情。然而……窗外地秋景漸漸變成了一張臉,那張總是瞇著眼睛。充滿了真誠和善寬容的臉。張小萌自嘲地笑了笑,許樂那個家伙太老實了。
布魯斯學者,是喬治卡林學說的堅定支持者以及社會公認最佳的解讀者,他認為這個世界上的愛就像拳頭一樣,也是要分大小的。男女之愛,家庭之愛很美好,但是這些都比不上對整個人類。對聯(lián)邦那種最深沉最長久的愛,是為大愛。
為了對人世間地大愛便要犧牲自己的小愛。張小萌站在窗前,漸漸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隔著玻璃鏡片看到的世界,總是不一樣的,或許更真實,或許更虛假,張小萌似乎看到了那些在山區(qū)里堅持著與聯(lián)邦對抗,只為謀求一個更公平將來的戰(zhàn)友們,她似乎看到了那些在社會底層不停掙扎。一生虛度的公民,她也看到了那些掌握著大部分權(quán)力,無恥地操縱著選舉的政客。以及那些政客背后的財閥和家族。
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接觸那個施加于世界不公平地邰家,只是一種手段。純凈的天空里飄蕩著張小萌純凈的心,她愿意在麥德林議員地領(lǐng)導下,為消除這個世界的不公平而犧牲自己的一切,包括……那段根本還沒有來得及萌發(fā)的愛情。
不過在那段未曾來得及開始的愛情化成灰燼前。她應(yīng)該還有時間最后盡情地享受一下,給對方那個年輕男子某種溫情的回應(yīng),留下一段回憶,雖然這回憶地結(jié)局一定會令人傷心。張小萌的拳頭漸漸松開,毅然取下了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放入了加了密碼鎖的金屬抽屜中,然后散開了自己的滿頭黑發(fā),細心地開始打扮自己。
清晨的梨花大學后門,已經(jīng)變得寒冷的秋風中。許樂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天藍色吊帶裙的女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地吃驚不是在于張小萌居然在這么冷地天氣里居然會穿這么少,而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張小萌……竟能如此美麗。
不論是機場的大巴上,還是后來地食堂餐桌上,還是運動場的跑道上,許樂看到的張小萌鼻梁上永遠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別的學生大抵也是如此,似乎誰也不知道張小萌不戴眼鏡會是什么樣子。##
戴著眼鏡地張小萌。文靜單純。而此刻取下眼鏡地張小萌。卻像是換了另一個人。清亮眼眸里帶著迷人地笑意。沒有被玻璃鏡片過濾地眼神十分動人。就像是會說話一般。未施粉黛地臉上。如畫一般地眉眼。可人地嘴唇。天藍色地吊帶裙。將她細長白潔地脖頸和胸前一小片肌膚露了出來。散發(fā)著一股青春氣息。
十分逼人。逼人入迷。
“好看嗎?”張小萌微微偏頭。可愛地眨著眼睛。盯著許樂有些發(fā)窘地臉。俏皮地拉了拉天藍色裙子地裙擺。
很明顯。準備給自己最后自由放肆地一天。準備給那些隱而未萌地情愫一個相對美好地終結(jié)。放開了心懷地張小萌。不再像過去那些日子一般。而顯得可愛陽光了許多。萌……了許多。更像是那個被人偷吃了小狗餅干而幽怨生氣地女生。
許樂也感覺到張小萌今天地心情與往常不一樣。但這種不一樣是他所喜愛地。為了掩飾先前沉默地尷尬。他咳了兩聲。走上前去。很誠懇地說道:“很漂亮。”
說地是很漂亮。許樂地手卻像是不聽指揮一樣接過了張小萌肘彎里地那件短風衣。機械地披到了她地身上。說道:“天冷。多穿點兒?!边@和冷熱無關(guān)。純粹是少年地心性在作祟。雖然許樂和張小萌之間直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那種隱約地情緒卻一直在緩慢甜美地發(fā)酵。出于本能。許樂根本不想讓別地男人看見張小萌裸露在外地雙肩。張小萌也感覺到了什么。低聲說了一句:“小氣鬼。”
說完這句話,張小萌很自然地挽住了許樂的肘彎,許樂半個身體頓時變成了化石,有些不協(xié)調(diào)地邁動了腳步。這秋天的風忽然多了一絲春天的媚意,讓他的臉上有些微熱地感覺。
購買衣服的行程很快就結(jié)束了,至少算是個中產(chǎn)階級的許樂并沒有得到導購小姐們地白眼。張小萌雖然也買了好幾套衣服,但卻沒有一般女生那樣的挑剔,很干凈利落地選擇付費然后打包。做完這一切,這一對年青男女開始在臨海最繁華的地帶逛街,就這樣挽著走啊走,像極了一對正陷于熱戀的情侶。
“沒牽到手。”許樂準確地判斷出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些什么,難道這就是約會?事情好像發(fā)展的太快了些。不過身畔那個柔軟的身軀,淡淡的香味讓他地心有些亂。
在臨海的街道上走了大概七公里,許樂和張小萌的手臂向下垂了七厘米,兩個人直視前方,都裝作不知道這艱難而長久的七厘米下降過程,此時張小萌的手已經(jīng)似觸未觸地牽著許樂的小臂,她的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心想許樂還真是個老實的家伙。
“肚子餓了,我們?nèi)コ燥埌??!庇盅刂倒搴优系氖瘡阶吡税胄r,許樂忽然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話。然后右手很理所當然地握住了張小萌柔軟微涼的手,拉著她向著街邊一家餐廳走去。
一握皆是汗。
“學校里應(yīng)該有很多關(guān)于我地傳聞。”張小萌坐在餐桌對面,小心地切著黑胡椒牛排。低著頭問道:“你有什么看法沒有?”
“這是要我贊美然后告白?”許樂此時也低著頭,用心地切著那些肉狀纖維過于均勻的合成牛肉,在心里想著,說出來的話卻是另一句,“我想你不怎么在乎別人地看法?!?p/>
張小萌微微驚訝地抬起頭來,臉上泛起一絲有些落寞的笑意。輕聲說道:“很多人都認為我是一個幼稚的,不切實際的,天真而可笑的女人,居然會為了所謂理想,而放棄學業(yè),跑到區(qū)去。”
許樂愣了愣,沒有想到張小萌要說的是這件事情。關(guān)于她地過去,在校園里有所耳聞,只是從相識開始。許樂眼中的張小萌就是那個在人面前文靜平淡。私底下卻有些古靈精怪的小女生,根本將她和那種形象聯(lián)系在一起。他想了想后笑著說道:“你回來了不是?再說只要是理想??偸菓?yīng)該被尊敬的?!?p/>
張小萌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認真地問道:“你對喬治卡林怎么看?”
許樂對政治,對喬治卡林沒有任何看法,他又想到張小萌回到了,應(yīng)該是在尋求某種精神上的支持,猶豫著說道:“理論或許是好的,可是用來指導行為,或許……嗯,實話說吧,我認為他說的有道理?!?p/>
張小萌欣慰地笑了笑,看著他說道:“雖然我回到了大學,但其實……我一直還在想念的那些時間,其實我一直都還是喬治卡林的信徒?!?p/>
許樂微感驚訝,心想那你為什么要回來?張小萌沒有繼續(xù)說這個問題,只是看著許樂在心底有些微酸地想道,如果沒有那些事情,和面前這個老實可愛地男孩子自然發(fā)展下去,或許還真地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張小萌習慣性地望向了窗外,靜靜說道:“你相信愛情嗎?”
“相信?!?p/>
“我不知道愛情是什么?!睆埿∶瓤粗巴獾匦腥藗儯熬退銓砻靼琢藧矍檫@種東西,但永遠又是什么?”
許樂看著她看著窗外行人的臉,微笑想著,張小萌真是一個神經(jīng)兮兮的女生。在他的心中,愛情這東西只需要相信,本來就不需要懂得而今日如此美麗的姑娘,快要讓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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